囧尼杨

【顺懂】天光乍破27

第三案第二篇·金融街盗窃杀人案2

顾顺等了一夜也没等到李懂的电话，他不敢等在楼下，怕李妈妈下楼碰见，熬了半宿，还是在天蒙蒙亮时开车离开了。
回家看了一眼，一切都暗暗的，泛着因为无人居住产生的清冷味道，明明很干净，却觉得空气里都是灰尘，贴着他不离开，他摸摸口袋，拿出一个仅剩一颗烟的烟盒。
从李懂家走的时候他买了两盒烟，现在还剩一颗，他点燃了，看着白色的烟拢着他，他突然想起李懂渡给他的那口烟。
越抽越沮丧，他扔掉烟，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他在单位楼下等李懂，一直等到马上就要迟到，李懂还是没出现。
他知道事情可能出现了难以预料的变化，想了想，他拿起电话，打给陆琛。
“李懂今天请假了，他奶奶要来我们医院检查，昨天的事我知道，等会他来我再了解了解，但是顾顺，李懂他妈不是好糊弄的人，她干了一辈子教育工作，一直当政教处主任，我和李懂私下里都叫她高主任，”陆琛压低声音，“棒打鸳鸯这事她门儿清着呢。”
顾顺张了张嘴，“陆医生我昨天不应该虐你，太败人品了。”
“成吧，以后引以为戒。”


李懂此时正带着他妈和他奶奶去医院，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惊奇于他妈扳了一夜的脸现在仍然丝毫没有变化。他奶奶坐在后座嘟囔，“我哪会使这手机啊，我那老人机好用的很，非让我和懂懂换。”
她老人家手里捏着李懂的华为，而她的老人机正揣在李懂的兜里。
李懂叹了口气，昨天他妈给他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我给你十分钟时间，你赶紧给我回来，第二句是李懂我对你很失望。
李懂傻了，“你让我回哪？”
“回家！回你这……”教育工作者少见的找不到形容词，“回你这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的家里！”
他放下电话打给顾顺，“我妈来了？”
“嗯……她应该是猜出来了。”
“那你在哪呢？”
“我在楼下。”
回去的路上李懂车开的飞快，他趁自己满腔勇气，想趁热把他妈搞定，结果他低估了他妈的战斗力，他从小学习一直都不错，他妈也忙，天天抓德育，他到现在才送出去初恋其实有他妈很大一份功劳……
他打开门鞋都没换就直奔他妈，“妈，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我……”
“换鞋了吗？李懂你现在都邋遢成这样了？”
李懂的洁癖遗传自他妈，他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哦。”
他妈站起来，“我今天就明告诉你，你们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已经结束了，而且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今天就算不是他，是个女孩你们未婚同居我也不会同意！伤风败俗！”
李懂梗着脖子，“我不结束呢？”
李懂妈抱着胳膊看他，“你奶奶今年78，最近身体一直不好，血压降不下去，医生说有脑梗的前兆，我这次来就是想带她来看病的，明天她和你爸就会到，我是实在惦记你，提前一天到想看看你，结果你给了我一个大惊喜，李懂，你可以继续这样的生活，我不会打你，不会骂你，不会去你单位和那个男人面前搅和你，我只能保证再也不见你，包括你爸爸你奶奶你外公外婆，所有你在意的人，都不会见你。”
如果他妈说你不分手我就跳楼，那李懂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能艰难的打赢这场战役，但是他妈兵不血刃，亲情牌一打直戳李懂软肋。
隔离一直是他妈最擅长的，学校里有谈恋爱的，她的办法就是隔离，换班，转学，每次她都不厌其烦的劝着家长，为了孩子好，把他俩分开吧，今天她开始为自己儿子好了。
他不能再也不见他的亲人，他甚至没有办法和他妈有激烈的争吵，因为比起冷战来，他妈比他更胜一筹，他只能平心静气的接受这个选择。
“李懂，我并非不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也并非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情从根源上它就是错误的，再坚持再坚强有什么用呢？”
“你就不能允许一点意外的存在吗？到底是你不能忍受你所恪守的准则被推翻，还是你真心实意的对我好？规则和我对你来说哪个更重要？”
“你不要偷换概念好吗？一件根本就不正确的事情，你跟我讲什么规则？你这个态度就极其不端正，我的处理结果已经通知你，如何选择我觉得你心里有数。现在把手机交出来。”
李懂不动。
“那我现在就走，我明天带你奶奶去别的地方检查。”
她拿起包就走，李懂拦住她，掏出了手机。
“休息吧，高主任，明天我去接奶奶，看病的事，我来安排。”
第二天一早，李懂去车站接他爸和奶奶，他不确定他妈有没有把事情告诉他爸，但是他爸明显有些欲言又止。
最后老李说，“我把你奶奶送到就得回去了，局里有个突发的案子，我得跟着，”他拍拍儿子的肩膀，“懂儿啊……”
李懂看着自己鞋尖，他爸是个老刑警，没想到这次刚来就被叫回去了。
“照顾好你妈和你奶奶。”
他回头看了看，他妈就站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顾警官再次顶着黑眼圈上线了。
小惠条件反射开始抖，“顺哥这又是怎么弄的……”
“小惠，以你的经验，以你看了这么多书的经验，你跟我说说，从古到今，反抗家庭对爱情的压迫，有哪些可以借鉴的例子？”
学……学术探讨吗？熬夜追剧了？还是看小言掉坑里了？
小惠暂时智商掉了线，“比如梁山伯和祝英台，变成蝴蝶飞走了？”
“焦仲卿和刘兰芝，一个自挂东南枝，一个举身赴清池？”
“林黛玉和贾宝玉……不对啊，顺哥你……是不是……”
顾顺被她三连打击有点脚步虚浮，“有没有人说过，你和囧尼杨一样爱捅刀？”


重案组又热闹的开始开碰头会。
顾顺首先发言，“我昨天调查了一下王鑫的社会关系和工作情况，发现他本人存在着比较大的疑点。金融街这个银行网点地理位置很好，虽然是一个刚从分理处升级为二级支行的小网点，但周围有很多中等规模的企业，并且有不少企业都在这个网点开立了对公账户，资金流动和存量都是比较大的，所以王鑫虽然是一个比较小的网点主任，但是他的人际关系，社会关系，都和他本身的层次不太一致，但是在案发之前，他所在的上级分行就已经在调查他近期的一些违规行为，初步调查显示，他疑似存在着骗取贷款，虚假授信，违规审批提交信用卡等多种违反单位相关职责的行为。同时也下了通报，要求他停职，并且接受调查，所以他深夜回到单位，我觉得有可能和他被通报有一定的关系，无论他是回去拿那50万，还是说想拿走相关的东西，他回去的理由是可以推测的。”
“而王志的背景则简单的多，他在保安公司已经做了很多年，两年之前被派驻到该网点值班看守金库，他和王鑫之间没有发生过冲突，以目前的形势看，这个案子中必然存在着第三个人，这样才能解释消失的50万，那这第三个人是不是和王鑫是一伙的？王鑫是不是被王志正当防卫所击杀的，可能是下一步要重点调查的。”
杨锐：“我昨天给他们网点的工作人员做了简单笔录，案发网点一共在编10人，实际是12人，包括网点主任1人，正副运营主管2人，柜员4人，大堂经理2人，外勤1人，还包括一名保洁，一名厨师。但是通过笔录，我发现他们这个网点确实存在着比较大的问题，包括制度混乱，不够合规，也解开了一个谜团，为什么凶手可以打开防尾随门和金库的门，”他有些尴尬的说，“据运营主管交代，所有的门钥匙他都放在柜台抽屉里面，随便谁拿到都能打开。”
徐宏：“这么松散的管理吗？可惜监控被破坏掉了，不然就能知道是谁卸掉的防弹玻璃。”
石头：“现场有三个人，我们分别假设一下，首先王志不太可能，那如果假设是王鑫做的，那么场景可以推理为他先抢了王志的枪，将他打伤，然后去卸防弹玻璃，拿出了钥匙，但是后来又被王志打死，然后王志受伤太重也死了。”
佟莉摇摇头，“可操作性太小，王志伤的那么重，他怎么跟王鑫抢枪？一个身中三枪的人要夺过枪，再把另一个人打死，天方夜谭一样，而且在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半夜去探网点肯定是保安的敌人，二对一，王志哪有那么厉害。感觉凶手就是故意让我们以为王志和王鑫是互相杀死的。”
庄羽赶紧举手，“那就是第二种可能，凶手抢了枪，打死了王志，然后逼王鑫说出哪里有钱，可能通过胁迫的方式拿到了钥匙找到了钱再打死王鑫，收工。或者可能他和王鑫是同伙，但是看到了钱，就黑吃黑……”
佟莉：“那假钞呢？这个假钞出现的太奇怪了，完全没有存在的意义啊，无论是抢银行还是杀人，还是做其他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人携带着50万元假钞呢？他直接拿走钱就好了，反正案子已经犯下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而且他如果能抵抗住两个人抢到手枪，说明他一定是一个超级凶悍的人，这样的人一出现，为什么两个人没有防备呢？”
顾顺：“还有监控室，一般的犯罪嫌疑人最多想到去破坏摄像头，但是这个人竟然直接摸到了监控室，目前不确定拆卸防弹玻璃是不是他的手笔，除非这两件事都是王鑫干的，不然这个人应该是对银行网点相对了解的人。”
六个人一起挠头，怎么解释都理顺不清案发现场的状况，这个案子各个证据都像横插了一脚一样，仿佛是雷佳音买给岳云鹏女儿的3万块拼图……无从下手。
杨锐叹口气，“还是从人下手吧，这回做详细的笔录，一个一个的过。”


李懂带着他奶奶做了一天的检查，回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严厉的高主任在厨房做饭，并且勒令李懂就坐在她对面，李懂问：“我不坐这你还让我看我奶奶不？”
他妈差点被气笑了，“李懂，我觉得你对我这个态度是不对的，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
“那用给高主任写检讨吗？”
高主任脸沉了下来，“你这是跟他学的吗？这样的人配和你在一起吗？”
李懂长这么大很少直视他妈的眼睛，因为小时候她骗他说，不要撒谎，我能从你的眼睛看到你的心。所以他不愿意被她盯着眼睛，但今天，他少见的皱着眉看着她。

“我可以和他分开，我可以不跟他联系，我可以受你的威胁还装作是你的思想占了上风，我可以接受你高洁品行的鞭笞，但是，我听不了别人说他一点点不好。”

“他为什么配不上我？若你有机会看到他身上报国杀敌留下的的伤疤，听一听他九死一生完成的任务，看一看他从海军特战队员到重案组刑警建立的功勋，若你能看到他通透的内心和无暇的情感，若有朝一日你能和他相处，你会发现，是我配不上他。”

“他骄傲又勇敢，是海中的蛟龙，我矫情又自私，是仰慕他的海星。”

“高女士，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样好的一个灵魂了。”

李懂妈第一次听李懂的深情告白，在她对李懂的了解中，含蓄和内敛，甚至说高冷桀骜和自己如出一辙，在情感方面贫瘠又冷淡，更说不出泛着甜意的话，但是今天她听到了。
她寡言不爱表达的儿子，用了此生最崇高的字眼，去形容改变了他人生的那个人。
她一时不知如何去接受。
李懂感觉眼角有点潮意，这时他的破老人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陆琛，你要听吗？”
她摆摆手。
老人机不用公放声音也很大，“懂儿，奶奶今天累了吧？本来应该请奶奶吃饭的，但是我这才处理完最后一个患者，刚下班。”
李懂嗯了一声，“今天麻烦你了。”
“喂？李懂？信号不好吧，喂，听得到吗？”
李懂走向阳台，“我去阳台接。”
他走到阳台打开窗户，秋风冰冰凉的透了进来。
这时电话里传来另一个声音，“李懂，往下看。”
他伸头一看，顾顺和陆琛并肩站着，在和自己挥手。
“李懂，别怕。你怕什么呢？无论三年，五年，还是三十年，五十年，我都等着你，等你50岁变成老光棍我再上门求婚，你妈肯定会同意的。”
李懂眼圈红了，“嗯。”
“我可以不见你，不联系你，我不会给你一点压力，你要好好的，别急，别和阿姨吵。”
“嗯。”
“照顾好奶奶。”
“嗯。”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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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写的太难过了，看看手里的刀，这不是自杀吗？
我还记得上次出刀差点被你们的眼泪淹死，答应我，就像海星一样爱我就好
顶锅盖跑吧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