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天光乍破24
这一晚两个人很久都没能入睡，顾顺枕着左臂，看着闭目养神的李懂。
“你怎么也不睡？”
"睡不着。"
“我已经痊愈了。”
“我知道，我只是怕你想说话的时候，没有人陪你。”
顾顺把手从李懂的颈子下穿过去，揽住他带进自己怀里。
“想为你也做些什么，又希望你永远不需要安慰。”
李懂安静的听着。
“李懂。”
顾顺偏头看他，他也抬头看顾顺。
“要不要陪我去看看鸭绿江桥，去吹吹我儿时吹过的风？”
第二天，男孩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死者，男性，17周岁。系从高处坠落，枕部着地造成重度颅脑损伤引发颅内出血死亡。死者额、颞前份是挫裂伤区，伴有脑内血肿，蛛网膜下腔出血等表现，呈混杂密度改变，挫裂伤灶周围有明显的水肿反应，并可见脑室、脑池移位变窄等占位效应。”
“死者躯干无外伤，右上臂脱臼，右手掌有一3cmX3cm擦伤，右侧肘关节一处2cmX4cm擦伤。右肩处两条细长刮蹭伤，约5cm。在楼顶围墙上采集到了他的血液和皮肤组织，初步判定为跌坠时形成的外伤。后背左侧有三个成圆形的淤青，死亡时衣物整齐，药检无异常，但胃内容物和血样分析显示其死前曾饮酒，不能排出酒后意外坠楼的可能。”
杨锐点点头，“家长和学校提供的信息显示，他是接了个电话之后走的，我们查验了他的手机，发现这通电话是用虚假网络电话号码播出的，没有后续线索。”
徐宏：“监控拍到他进了酒吧，但是后来戴了面具穿了披风之后就找不出哪个是他了，根据我们的比对，在顾顺提供的时间点前他一直在现场，因为一直有一个人落单，直到案发前30分钟，有一个人走向了卫生间的方向，从那时起场上就少了一个人。”
佟莉：“我和石头一直盯着大门，但是他就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我们根本就没注意到楼顶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他摔下来时还喊了一声，按理说如果有一个人站楼边翻下来，10米的高度不算很高完全可以提前发现，但是邪门的是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都没看见。”
石头点头附和。
顾顺：“围墙上他留下的血痕旁边，有三块小石头，整个楼顶都打扫得特别干净，为什么单单这里会有几块石头呢？这三颗石头，是不是就是他后背淤青的来源？”
杨锐问李懂，“能鉴定淤青产生的时间吗？”
“就在死前不久，生活反应明显。我等下再对比从现场提取的石块和他背后伤痕受压呈现方式去分析一下。”
石头：“参与者的笔录都做了，他们互相证明，大家都一直在现场内，开始确实注意到有一个人落单，但是后来都配对了，就没有人去看剩下的那个人去哪了。”
顾顺皱着眉头，“这个酒吧的老板，万剑，经营这间酒吧大概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我始终不能理解，如果真的是他，杀人动机是什么。”
小惠来给李懂送东西，顺便插了一句，“如果他不是直男，那么就有动机了。”
杨锐尽量不暴露自己没太听明白这个事实，"你接着说啊。"
小惠小手一背，“如果他是弯的，那么很容易和情杀联系到一起，这起案件中的前三个死者，他们之间有着复杂的情感关系，但是从走访的结果来看，箭头是指向第一名死者赵轩的，第二死者郑培和第三死者刘明是赵轩的实际控制者和疑似金主，那么按照情杀案的逻辑，凶手杀人可能存在着妒忌、情感不平等、被辜负等等，他最恨郑培，很可能是喜欢赵轩。”
顾顺顺着分析：“赵轩总在酒吧玩，和万剑产生情感纠葛也是可能的，加上郑培在中间拉/皮/条，所以他很可能和万剑有过直接的关系。”
徐宏接上，“但是郑培不满意条件或者又给赵轩找了新的金主，比如刘明？所以万剑就有了杀人的心思？”
顾顺：“这样动机就有了，赵轩死之前那段监控，就是和别人搭着肩膀走的那个，和万剑的体型类似吗？”
徐宏调了出来，“像也不像，这个人戴着帽子低着头，走路慢，脚步很沉重的样子。监控是对街的，这个角度只拍到上半身，他们出现的方向好像是……从湖边过来的。”
顾顺：“难道那个时候赵轩就已经死了？那线索肯定还在酒吧里，我再去勘察一遍。”
庄羽跟着他往出走，李懂也跟上来，“我也去。”
顾顺和庄羽站在天台边，他手里拿着刚才从外面捡的三个石子，“石子在围墙上，而淤青出现在死者左侧，死者落地的方向是头西脚东……”他歪着头模拟了一下，“死者是躺在围墙上翻下去的？”
顾顺爬上围墙，平躺着，把石子压在身体左侧，他大脑放空，蓦然回忆起那日他在天台的情景。
他眼前一片迷雾，只有嘴里苦味的烟草给他唯一真实的感觉，他看见他的战友胸口一个血洞，还在汩汩流血，他呼吸急促，这时感觉后背一阵细微的疼痛，似乎是硌着什么东西……这种痛连酸带麻，他不由得翻身想去躲避。
“顺哥！”
李懂在二楼的卫生间里一寸一寸的搜着，听见那声惊呼他顿时心里一惊，扔掉证物袋就跑了上来，他一上楼顶，就看到顾顺在围墙边坐着，庄羽拉着他不松手。
“怎么了？”
顾顺摆摆手，“没事，我知道他是怎么摔下去的了。”
李懂冷着脸回到卫生间，顾顺跟进来，帮他一起搜。
“生气了？”
“没有，就是听庄羽一说有点害怕。”
“怕什么，我要陪李法医破一辈子案呢。”
“那也不能不要命。”
“我就是大意了，下次不会了。”
“顾顺，”李懂直视他的眼睛，"我们要不要再系统的治疗一个疗程？"
“嗯？”
李懂遍寻不获，有些沮丧。
顾顺拍拍他，"慢慢找，也可能不在这里。"
李懂去拆洗手池的下水管，"就算一寸一寸的翻，我也要找出点证据来。"
他先看了看黑洞洞的管道，然后把拆下来的下水管弯脖晃了晃，往地上倒了倒。
两枚透明的小薄片掉了出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这就找着了？"
李懂把疑似指甲的东西收到了证物袋里，"这就叫只要犯罪，必然留下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顾顺给杨锐打电话："有重大突破，申请逮捕万剑，在酒吧二楼的洗手池管道里发现了可疑证据。"
李懂手不停，"还是不够，郑培和刘明的物证还没有。"
"郑培的案发现场不在这里，刘明的话……"他转身去看浴缸，"嚯，万老板还挺会享受，这么大一个按摩浴缸。"
李懂也过来，"浴缸里可能提取不到有效的物证了，肯定都冲没了。"
顾顺弯腰去看，"咱家也安一个吧。"
李懂不理会，"刘明最先死亡，但是精斑出现在赵轩身上，可能他死前有过性行为。"
"和万剑吗……"顾顺艰难的想象着。
"不一定，你在这找，我去卧室看看。"
"浴缸淹死了人，主人还能用下去吗……"
顾顺左看右看，去挖浴缸的下水口，挖到了几根短短的头发，"希望能有一根是有用的。"
技术部门已经把卧室都检查了一遍，庄羽给李懂看可疑的东西，"这条内裤尺码偏小，应该不是万剑的。还发现了两种型号的充电器，都还很新，可能有两个人在这里住过。"
顾顺也出来，"差不多了，回去先审审万剑。"
卫生间发现的指甲很快得到了鉴定，确实是赵轩的。
杨锐和顾顺坐在审讯室里，对面的万剑和顾顺第一次见时一样，缩在椅子里，垂头丧气。
"在你酒吧的二楼卫生间，发现了赵轩的指甲，你怎么解释？"
万剑也不抬头，"没什么可解释的，是我杀的。"
"那郑培和刘明你是怎么杀的！"
"他俩可不是我杀的。你们也没有证据吧。"
杨锐一拍桌子，"端正你的态度！你为什么杀赵轩？"
万剑终于抬起头，他眼中的颓丧气质消失无踪，"为什么？一个不爱惜自己，不懂……算了，他可能该死。"
两人继续审问，但是万剑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还有两个被害人，但是目前却没有有效的证据。
凌晨两点，重案组灯火通明，徐宏顾顺还在翻看监控，两个人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小惠也没走，陪着徐宏熬夜，此时缩在沙发上和庄羽挨着睡着了。
石头和佟莉买了宵夜回来，杨锐从一堆卷宗中抬起头来，"快给我杯咖啡。"
顾顺嘴上叼着根没点的烟，被李懂抢下来，也放了杯咖啡在他前面。
庄羽迷迷糊糊的起来，看见顾顺的咖啡就喝了一口，"顺哥你也歇会儿吧。"
顾顺磨着牙，"小舅子，咱俩是不是该算算总账了。"
他又把头转回来，感觉监控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但是他又说不出来，他一个一个点着电脑上的人，"……"
他拿过李懂手里的咖啡，"凶手看来不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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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到24了，难道会是个长篇吗……
观察员出差的第一天，想她。
江河北去大概明天下午更，今天晚上又要伺候兰兰大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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