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江河北去6
黑道 双A
顾顺手术做完的时候，李懂在宾馆里刚睡了一小觉。听徐宏说完，他扔掉手机，把自己又包进被子里。
等两天之后他去到医院，第一眼看到的是带着氧气面罩，眼睛微睁的顾顺。他的头发柔顺的贴着额头，和平常故作成熟的样子大相径庭，李懂猜他小时候肯定很可爱。
可能是因为受了伤，檀香味的信息素变得十分柔和，一层一层递叠着。
他眨着眼睛看李懂坐下，扯下面罩，"为什么才来？"
李懂狠不下心呛他，顿了一下说，"我和你说点事。"
身边的人很识趣的离开了病房。
顾顺仍然很虚弱，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盯着李懂看。
“谢谢你来救我，之前乱七八糟的事在我这就完结了，我真的没想到，很多都没想到，但是，”李懂抿了抿嘴，“顾顺，从今天开始，我承认我是你哥。”
顾顺的眉毛皱起来，“李懂，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
顾顺手捏着氧气罩，“你真的发现了。”他垂下眼，不看李懂。“但直觉告诉我，你似乎并不乐于接受这样的结果。”
李懂点头，“确实。”
顾顺转过头，把氧气面罩再次戴好，“有些东西，对我来说只有一次机会。”他声音很低，从氧气罩中传来，连带着声波都有些震动，哑哑的飘进耳朵里。
“我知道你就是想要你妈的遗物，我会尽量帮你得到。”
“你能不能不要自以为是？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去拿，你以为我为什么救你？好玩罢了。”
“随你怎么说。”李懂站起来，“好好休息。”
顾顺的信息素从刚才就变得有些波动，在李懂起身离开的这一刻变的十分汹涌，李懂忽然想起了那个荒唐的夜晚，檀香味盘踞在他的身体里，经久不散。
“李懂，你心知肚明。”
“那烂在肚子里就好了。”
“果然，对我你下的了狠手。”
“……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顾顺挣扎着想坐起来，"李懂你是真没有心吗？"他胸口还疼着，一挣扎脸又白了几分，他挥手扫落了旁边柜子上的东西，然后咳的不能自已。
李懂手伸出去又放下了，"我去找医生。"
顾顺闭着眼睛艰难的平复着呼吸，"怪我，是我自以为拼死救了你，捧出一颗心来给你看，你就能……可是我忘了，我是让你恨的要命的人。"
“李懂，没有下次了，我不会再放过你，也不会再心软。”
李懂看着他红了的眼圈，心里顿时难受起来，“我不会和你计较。”
顾顺再次摘下面罩，“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李懂犹豫了一下，附身把耳朵凑过来。
顾顺扣着他的后脑勺，“你上当了。”
李懂一惊挣扎着要起来，顾顺手却用力一按，啃上他的嘴唇。
顾顺一共吻过他两次，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他看着李懂脸色苍白还强作镇定，但脸上狼狈的血痕已经出卖了他。顾顺忍不住狠狠的亲了他一口。
第二次，顾顺被卡在车里，身边是枪林弹雨，自己命悬一线，他告别一样，吻了他。
最后一次，似乎和前两次一样让人绝望。
每次都抱着即将失去的绝望。
顾顺咬他的嘴唇，咬他的舌头，李懂慌不择路的想退开，又怕伤到他，整个人十分被动，直到顾顺推开了他。
“很抱歉，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我们大概还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但似乎我的龌龊想法吓到了你，不过李懂，我没有错，你如何对待我，喜不喜欢我，和我无关，今天你走出这个门，我们就还是敌人。”
李懂站直了身子，“好。”
他转身离开，悄悄擦了擦嘴角。
他和佟莉动身回本市。
车开的飞快，他心里乱的不行，从顾顺出现在仓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些东西彻底的乱了，最近发生的这些暧昧不明难以启齿的东西似乎都找到了理由。
顾顺喜欢他，哪怕他不由自主的伤害他，又拼了性命来救他。
但是他不能喜欢顾顺，血缘关系就横亘在那里，顾顺疯了他不能疯，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是清醒克制的，所以他不能给顾顺一点点希望。
佟莉看了他一眼，“你都处理好了吗？”
这句话把他从烦乱中扯了出来，他下意识回了一句，“嗯？”
“他亲你我看见了。先不说你们之间你死我活的关系，普通的兄弟之间，这样似乎也不太合乎常理。”
“他还小，闹着玩儿的。”
“杨锐跟我说了，那天咱们出发，顾顺就一直跟着，老杨本来没当回事，没想到秃子那帮人真敢动手，结果真的很让人后怕，如果不是他多了个心眼，那天咱俩肯定死在那了。”
“所以呢？能代表什么？”
“我是在提醒你，以顾顺的个性，可能你们俩这辈子好不了了，但是你现在明显有愧疚，加上被人家救了不得不感恩戴德，情感上低了一头，我怕他哪天手一黑弄死你。”
“随便他吧。”
“你之前就没发现点什么吗？他就没点儿蛛丝马迹？”
李懂老脸一红，他突然觉得身边的味道不太对。
佟莉的信息素是柠檬，自己是淡淡的刺槐，但是他怎么分明觉着闻到了一丝深沉的香木味，佟莉也嗅了嗅，“怎么好像……你喷什么东西了？这个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前两天刚闻过……”
李懂心里顿时一片雪亮，这是檀香。
从前两天开始，他只要一想到顾顺，他似乎就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
佟莉偏头想了想，突然坐直了身子，“你们不会……”
李懂有些回不过神，“什么？”
“两个alpha之间也存在标记你不知道吗？但是这种标记非常隐蔽，因为占有欲和对自己领地的控制，即使不成结也会把少量的信息素融合进去，这样另一方在情绪波动的时候会传递出两个人的味道，是在提醒你，也是在警示别人……你有主了。”
李懂一脚踩死刹车，他凑近佟莉闻了一下，“顾顺手下那个alpha什么味的？”
“石头吗？他的信息素是橙汁。”
李懂又仔细的嗅了嗅，“闻不到啊？”
“废话，我们俩纯洁着呢！倒是你……”
李懂闹心的直拍方向盘，“那是个意外。”
佟莉嘴半天没合上，“大哥，我是逗你玩儿的……应该是你刚才去看过他，所以沾上了，但是没想到……”
这回轮到李懂的嘴合不上了，“逗我？可是这两天我分明……”
“可能是你想他想出来的幻觉。”
车厢里沉默了一会。
“不行，回去我就找个omega，赶紧标记，结婚，还有今天的事儿，不许吐露出一点。”
“我嘴倒是严，就怕你自己控制不了。”
“……闭嘴。”
李懂来之前顾顺感觉很疲倦，很困。但是他觉得李懂应该就快来看他了，所以他强撑着。
他醒来的时候懵了好一会儿，等把一切想起来时，他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差点把命搭上，他可以想象李懂等在手术室外，在病房外焦急又愧疚的神情。
但是他不在。
所以当李懂出现的时候，顾顺没有办法抑制自己内心的雀跃，他还是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才来？”
问完自己也觉得有些矫情，似乎在嗔怪他。
但是李懂毫不留情的扼杀了他全部的幻想。
他告诉自己，不要任性，让他把这点龌龊的东西烂在肚子里。
顾顺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龌龊的吗？他看着李懂的嘴唇，喉结，平坦的胸膛，修长的双腿，看着自己喜欢和占有过的一切，看他心如磐石不可改的坚决。
他不要我。
即使我救了他。
顾顺突然觉得可笑，确实啊，谁规定救了就必须以身相许？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难道还能因为救命之恩就胁迫人家吗？
但是他还是想问问，想问他闭口不言隐忍，想问他为什么还是把亚什送给自己，想问他有没有一点点感动？
但是他问不出口，一句为什么才来，就已经暴露了他全部的心思，用光了他全部的勇气。
他很绝望。痛苦和爱意从他伤口一股脑的流了出来，他不想见李懂了，再也不想。
确实，只有一次机会啊。
一周之后，顾顺也从临市的医院回到了本市，李懂听说他恢复的还不错，他没敢露面，派庄羽去送了一堆东西。
庄羽回来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子现在完全不像之前那么嚣张，特别奇怪，不知道憋什么坏呢。好像这两天就能出院了。”
徐宏过来扔下一堆照片，“这些都是老爷子和我们给你精挑细选的omega，个个都很温柔，长得还漂亮，我看了看，大概有十个左右，一天安排一个，先相亲看看。”
李懂随便扫了一眼，挑出一个笑的很灿烂的姑娘，“从她开始吧，明天安排一下。”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咖啡馆，李懂很准时的到了，竟然发现对方已经在等他了。
他非常绅士，有礼貌的伸出了手，“抱歉让你久等了。”
女孩微微一笑，将手放进了他手心里，“确实让我等了很久，从上个月开始就想跟你相亲，但是你一直都没有回应。”
李懂一愣，“是吗？”
女孩点点头，“第一次看见你，就很喜欢你，你可能都不记得了，我是你的学妹，上个月学校的活动我也参加了。”
李懂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落了座，“看起来很有缘分呢。”
女孩非常开诚布公的说，“我知道你相亲肯定就是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那以我对自己和你的了解，我觉得我很适合成为你的另一半，我也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我们就可以标记。”
李懂又一愣，“太快了吧。”
女孩轻轻咬着下唇，“我不好看吗？而且我身体特别好，我刚拿了体检报告，和你结婚之后，我会好好照顾孩子和你，我也会对你和你的家人特别好。学长，其实我暗恋你很久很久了……”
李懂看着她，“你笑起来很漂亮，你应该多笑笑。”
女孩傻傻的看着他，“真的吗？”
李懂点头。
女孩笑出了两颗虎牙，俏皮又可爱，“我……太开心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接受我……”
李懂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晚上回来的时候，李行正坐在客厅等他，“今天这个怎么样？”
李懂坐在他对面，松了松领带，“很好，就她吧。”
李行挑眉，“这么快，你想好了吗？婚姻大事一定要谨慎。”
李懂也挑眉看他，“不管是谁和我结婚，我一定会好好对她，我才不会像你一样，你来教育我，你的婚姻你谨慎吗？”
李行气的又抓起了茶杯，“你这几天没挨打皮痒了是吗？我的事轮的到你置喙吗？”
“所以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李行忍了又忍，“行，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就好。别辜负了人家。”
第二天是个阴天，李懂起来在窗边发了一会儿呆，又仔细的闻了闻。
他在想顾顺。
但是身边一点檀香味都没有。
佟莉果然是逗他的。
他换了一身黑西装，起身去了酒店。
昨天约好的，今天在这里，李懂会对这个女孩进行永久的标记。然后他们会举行婚礼，两个人过一辈子，可能会生几个孩子，男孩像她，女孩像他。
他让庄羽在楼下等他，套房在第15层。在上行的电梯中，他突然感觉不到一丝波动，内心平静的厉害。
都说性/爱和繁衍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他完全无法获取到这种本能。
电梯到了，房门开了，女孩盛装打扮，笑意吟吟的迎接他。
他走进去，轻轻地带上房门，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是他知道刺破腺体应该是第一步。
他拨开女孩的头发，用嘴唇和牙齿去试探，这时突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阵黑暗。
昏迷中他感知不到疼痛，有人把什么东西，注射进了他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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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了两天，也表达不出顾顺的感情波动层次，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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